2019年11月13日,正值高三的徐同学从学校五楼一跃而下,结束了年仅18岁的生命。究竟是什么摧毁了这个父亲邻居口中的“天才少年”?看起来原因较为复杂,细读相关报道后,一个细节击中了笔者。徐同学曾在幼年时读过大量大部头的著作,这也为他赢得了“天才少年”的赞誉,更是他父亲引以为傲之处。报道中,记者分别对其父母、邻居和老师、同学询问了关于徐同学“天才少年”评价的看法,结果却大相径庭,既有“天才”“神童”的美誉,也有“普通”“平庸”的略显不屑一顾。可以推想,对于一向很在意他人评价的徐同学,这两种不同的看法就如同两座阴森森的高墙,将他卡在中间,他既跨不过那有所偏差的“褒奖”、越不过心中早已存在的骄傲,也难以接受被视为“普通同学”的落差,所以才会煎熬着、迷茫着,撕裂着,因而心负重压,加之其他因素,最终选择了放弃生命?
也许并非主要原因,却是当前不能忽略的一个问题,就是关于幼儿阅读“巨著”的隐忧,是需要家长和学前教育者都要关注的时候了。
小学五年级时,老师要求读《水浒传》,但随之而来的是,班里兴起了一阵“水浒粗话”的风气,彼此以“这厮”“你这泼皮”互开玩笑,本想静心阅读却被影响得心浮气躁。粗读一遍后,绿林好汉没记住几个,粗话倒是学了不少。最后,老师让读文学,懵懂无知的我们却大多只读到了“社会”,不仅没得到文学收获,言语文明的接受底线反而被“潜移默化”地拉低了。实际上,幼儿阅读时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,尤其是在互联网时代,由于外界影响以及幼儿自身辨别能力、自控能力较弱,幼儿在阅读时很容易心态浮躁而“剑走偏锋”——或者对内容理解出现偏差而产生错误认识,或者阅读心态发生了“变质”。
除了阅读内容会出现理解偏差,在阅读评价方面如果引导不力也会出现问题。实际上,这种发生在徐同学身上的“阅读优势”却“异化”成了“天才假象”的情况,不排除源于他在过小年龄段的“博览群书”——当然多是指文学巨著。当幼儿读巨著这种阅读行为被过度解读,给予过高定位的时候,无形中就给幼儿以后的发展埋下了隐患,过高的评价会使幼儿形成错误的自我认知,平时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幼儿的成长。但就如同肥皂泡一样,这种“认知”必定会破灭,然而一旦破灭,那对幼儿的打击则是来自周围人的怀疑和内部自我否定的双重打击。或许,正是在这种打击的“助力”下摧毁了徐同学,摧毁了一个鲜活的生命。
笔者绝不是要否定名著对幼儿的意义。名著之所以成为名著,就是因为它历经历史的检验而不朽,它承载着人类的智慧与思想光辉。名著所蕴含的文化价值、社会价值,对幼儿成长发展的帮助也是毋庸置疑的。关键是幼儿甚至是少年进行相关阅读,必须重视“引导”,从孩子健康成长的角度来说,这种阅读引导的重要性是超过阅读本身的。恰当引导幼儿阅读、认识名著,就是用人类智慧去点亮幼儿心灵的火光,那必将照亮他的人生。此外,幼儿“单枪匹马式”的阅读,还存在着其他隐患。幼儿的心智尚未成熟,当真正沉浸于一个事情中时,很难完全抽离出来。文字里中的世界与幼儿所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,当幼儿真正沉浸其中时,会对书中的世界自然而然地产生一定程度的依附感、归属感,甚至把书中的世界与现实世界画等号,这时幼儿形成的世界观是与现实世界撕裂的。所以,当他回归现实,发现两个世界的巨大差异时,他会对外界产生深深的怀疑或其他格格不入的情绪,容易陷入自我封闭之中。
由此观之,幼儿读巨著需要成人的引导。内容方面,及时了解幼儿阅读的所思所想,及时加以正确引导,让名著的价值真正成为幼儿成长的营养剂。在阅读心态方面,鼓励、夸奖会激励幼儿的阅读兴趣,避免过度的高评价产生适得其反的情况——使幼儿生出自傲心理、不能静心阅读等——不利于幼儿长远发展。所以,端正幼儿阅读心态,让幼儿阅读巨著成为“成长淬炼”的起步,而不是“心理摧残”的发端。